| 乞丐？抢劫？
（小小说）
在刚实行无人售票的公交车上，使用交通卡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乘客都是上车投币，且按规定“概不找零”。
某次，一黑大汉上车后，才发觉没带零钱。只好从钱包里找出一张最小面值的20元纸币，极不情愿地放进了投币箱。然后就守在车门口，等后面投币乘客找零（18元）给他。
这时车已开了，他后面的两人碰巧都是刷卡。本来就为不找零而憋着一肚子气的汉子，阴沉着脸，等下一站到来之前就拉开了架式——一只手握着扶手，另一只手就放在投币口旁，也不说话（大概不太会讲上海话吧）。先是上来了一对年轻夫妻模样的人，大约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也不觉诧异，就将手中的4元硬币给了他。后面上来了一位四、五十岁的阿姨，上车就要投币进去。只听的一声断喝：“给我！”这位阿姨愣了一下，又看看周围乘客和司机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就把钱放在了大汉的手中。估计她这会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吧？后面两位的经历和感受大概和前面这位阿姨差不多，但都把钱给了他。说时迟，那时快。这停车、上车，也就是几十秒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在这期间，大汉口中念念有词：“四、六、八…”，声音不大，但司机肯定听得到。其实司机一直侧目盯着他和他的手掌。这一站，最后蹒跚上车的是位老太太。一声“给我”！着实吓着了她。她看了看大汉阴沉的脸和他手中的一堆硬币，明白了：“打劫”！一瞬间间，她大概想：这么结实一个人，到公交车上来干这个，也不容易。就从准备拿零钱的钱包里，拿了一张10元的纸币递给他。只听得大汉一声“两元”，又把她递钱的手吓了回去，只好又摸出了2元硬币给了他。老太一边向车厢后面走，一面喃喃地：“哪恁事体？哪恁事体？”
这第二站老太太的2元钱是在汽车行进途中进行交接的，转眼第三站就到了。
不知是大汉的目的地已到，还是自己太觉尴尬。这一站上来了一群拎着大包小包的外地人样子的人，这位大汉用手一指，对司机说：“这前面3个人的车票，我买了！”就匆匆下车走了。
在几位上车人纳闷之时，司机和车上前排座位上的乘客都笑了起来。
注：“哪恁事体”，沪语，意为“怎么回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