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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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野菜

（◆接上一篇）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口（通常上高中的哥哥因学业繁忙和社会活动多而不能来）已汇入长长的挖野菜人流中，行走在上山的路上了。等翻过两个山头，数不清的羊肠小道把这数不清的挖野菜大军分解成基本以家庭为单位的挖野菜小分队，进入大山深处，各自为战去了。

五十年过去了，当年挖过的野菜，也许现在大多已分辨不清了。但它们熟悉的名称——苜蓿、灰菜、芨芨菜、苦苣、野蒜(小根蒜)、野韭菜(山韭)、马齿菜、黄花草(蒲公英)……却是我今生都不会忘记，也不应忘记的。它们香甜的味道不仅比当时我吃过的豆饼（大豆榨油后的下脚料，可作饲料或肥料）、槐树（嫩）叶或柳树（嫩）叶都要甘美，就是时下饭店里那些价格不菲的大棚里长出的“野”菜，更是无法和它们相提并论的。

记得有一次，在地边“方便”后的弟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拽着母亲就往那边走，我们都跟了过去。“我拉的怎么是绿颜色呢？”弟弟指着说：母亲在弟弟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傻孩子，你肚子里没有油水米面，净吃了些绿颜色的菜呀！”“哈哈！”姐弟仨都笑了起来，我们无忧无虑的、尖锐的傻笑声和着母亲苦涩的笑久久地在山谷中回荡、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