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安静
文:抹茶
201106031834
夜,静谥如水。
他背对着我,和衣而眠。
我用双手轻轻的环住自己,坐在床沿边,抬头看窗口的月光,月牙白如云水。心却一直很安静,不想动,不想说话,也不想回头看他的背影。这一刻突然觉得所有的坚持都没有了意义,不寂寞也不悲伤,翻开手机的通讯录,却不知道应该同谁联络。困意缓缓袭来,我躺在白净的枕头上,直到再也没有力气去睁开眼睛。
次日醒来,天空就像复上了一层灰色油布,挂在窗边的风铃叮当作响。我起身,赤脚走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拉上窗户的时候,看了眼窗外的人群,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是步子很快,车子的鸣笛声,公交车停靠时的尾气声,都在宣告这个城市渐渐的苏醒过来。
空荡荡的床铺,还留有他的余温。白色的男式衬衣在沙发上胡乱的丢在一旁,提醒着这个地方曾经有男人来过。曾经以为,他的放弃可以换来我的原谅。而如今,即使记恨又如何?只能用相对无言四个字来形容。在爱情的战场里,我从不曾赢过,以前没有,现在仍然没有。
打开NOTE BOOK,点开FOXMAIL。
里面全是曾经和他的来往MAIL。热恋的时候曾经高达五十几封。没有热恋时的浪漫多情,也没有相处时的融洽,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和他,两天也说不上一句话。仅仅是早上的一句:我出门了。以及晚上的一句:我回来了。
煮上一壶咖啡,盘腿坐在地板上,听着自己安静的心跳。打开手机,没有留言和简讯,其实明明知道不会有,可是,为什么还有一点点的期待。他想找我的时候,我不想见他;他不想联系我的时候,我却又期待他一封小小的简讯;人的心总是如此奇怪。
看了一下午的电影,脑子里交换着乱七八糟的影像。看悲剧的时候眼角留不出一滴泪,看喜剧的时候嘴角却笑不出来;不知何时,他拎着一大袋东西进了厨房。悉悉落落的声音,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开抽风机的声音逐次溜进我的耳朵。
我从地板上起身,套上了鞋。
系上围裙,来到厨房。仿佛彼此有默契般,他正好要将菜肴递给我,我刚好伸手接住。剥蒜,切菜,端菜盘,递拿油盐,一切配合的恰恰好,没有提前一分,也没有落后一秒。
吃完饭,我收拾餐桌洗碗。他走进书房看报志和杂志。我们分工明确,知道彼此在做些什么,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难过和开心,就像是没有感觉的木偶般,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里有两个人在同时呼吸。
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出游是什么时间了;也记不起上一次争吵和拥抱是什么时候;连仅有的亲密接触,也感觉不到温存,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我一直都知道,其实是我们都彼此不爱对方了,所以才会相处的如此冷漠。他的好,他的坏,不再是我的唯一。而对我,亦如此。
我和他,太过相似。
相似到,我们同时爱上对方,虽然是彼此都有家庭,可是却仍是被火热的爱燃烧,不顾世俗流言,住在了一起;而今,我们又同时不爱对方,宁愿用彼此的冷漠去伤害对方,却仍不肯服输。也许是我不懂爱情,他不懂相处之道;我不懂如何取悦男人,他不懂如何博女人欢心;我们就像两只笨拙的小鸟,飞不上高空,也落不到地面。
曾经视爱情如唯一的我,在看到他旧事重演,戏码如常后,竟没有想像中的大吵大闹,平和的面对他的出轨,安静的洗掉他衣服上的浓烈香水味。他的话,只有在酒醉的时候才会多起来。他问我:为什么不指责他?不哭着求他留下?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觉得与我无关紧要。
等我想告诉他答案的时候,他已经沉睡了过去,地板上都是污秽物。我拿起墩布,一遍遍的擦洗地板,却觉得怎样都擦不干净,无论换多少次水,加多少清洁剂。
他最终搬离了这所房子,去了美国。听说是因为工作变动,他被抽调出这所城市。他走的时候,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对我说,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或者发MAIL。
我卖掉房子,去了另一所城市。我想找回原来的没有迷失过的自己,也许那时,我可以坦然一点面对,才有勇气去相信爱情是会给人带来幸福的。 |